李泽言｜遍阅人间色
【李泽言X你】
“夜晚潮湿 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 树林沉默。 ”
“今夜我爱你。”
———《Seeing You Carry Plants In》
———
今年的年味要比以往要淡一些。
但为了营造出过节的气氛，你还是执拗的买了许多喜气洋洋的装饰品。
一串串的小红鞭炮、需要拼装的立体绒面灯笼、手掌大小的中国结，还有镂空的圆形窗花。
你在房子里开始忙碌起来，踩着折叠的小楼梯在李泽言的酒柜上拉起一排小红灯笼。
这还不够，你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个你喜欢的字体，从书桌上抽出来一张白纸，随意拿起一支笔就对着手机一笔一画的练了起来。
不一会儿也写了满了一张纸的“福"字，拿起来放远处眯着眼欣赏了一会，拿出来前几天蔡老爷爷送给你的一些洒金的红纸，小心翼翼地剪裁成几小块，找出一支毛笔蘸饱了墨大气一挥，也颇有大家风范。
“也挺好看的嘛。"你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。
接着，就大方的把第一张小福纸赏给了李泽言的笔筒，出了书房后又盯上了那一排排陈列整齐的酒柜。
就这样，柜子中央那瓶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的酒，被你活生生装饰出五谷丰登的感觉。
你觉得应该一视同仁，但是李泽言的酒实在是太多了，蔡老爷爷给的红纸根本不够贴。
“福气嘛，就是会传递的。"你对那些没有新衣服穿的酒瓶安慰道。
李泽言站在自家门口看见突兀出现的春联，心里存疑。抬头确认了一遍门牌号后小心翼翼的揭起边缘的透明胶带，把贴歪的地方重新排正。
一遍捋到尾，在末端看见了画了一颗不起眼的爱心。
“笨蛋。"李泽言叹口气，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。
李泽言进门的时候你正在阳台贴窗花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颇为满意的拿出手机准备拍一张照片，却意外的点开了其他软件弹出的消息。点开之后才想起自己今天的集福还没有参加，一抬头正好看见眼前的福字，举起手机对着它扫了起来。
所以李泽言看到的画面是你穿着单薄的衣服，低头摆弄着手机，为了最后得到的红包乐此不疲的收集着卡片。
你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，始终贯彻落实“既然玩手机当然要认真玩”的思想。
“年上还想麻烦医生吗。"李泽言说着把外套披在你的身上，径直走过你身边，把漏缝的窗户关严实了又折身回来，拉着你走进了卧室。
你感觉李泽言走路好像都没有声音，每次都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，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"
李泽言撇了一眼你的手机屏幕，“在你抽到和谐福的时候。"
你低头抿了抿嘴唇，“我只是没那么欧而已。"
李泽言环顾了一下卧室，玻璃上贴了两只卡通的老鼠抱着两颗大米，视线最后落到身边的电视柜上，原本黑白色的毛绒熊猫也带上了小老鼠的帽子，不可置信的看了半天：“这也是你的成果？"
你骄傲的扬起了头，“言言说他也要有参与感。"
“他今晚一定做噩梦。"李泽言回答道。
你听了之后气呼呼的把李泽言手里的熊猫夺了下来，“你又不是他！"
今天的李泽言似乎心情格外的好，抬手替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淡淡开口道：“很可爱。"
于是你大度的不计前嫌，把手里的熊猫轻轻放回原本的位置。
“你今天下午还有其他的安排吗？"你开口问道。
“有。"
心情瞬间降了下来，但仍是不死心的问：“是什么？"
“陪笨蛋。"
你早已习惯这种称呼，无所谓的耸耸肩。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，阴险的看着李泽言傻笑。
李泽言看着傻乎乎的你，“盯着我看什么。"
“李泽言，"你缓缓开口道，“魏谦和薇薇在一起了你知道嘛。"
“我很闲？"随即又顿了顿，“你怎么知道的？"
你兴奋的打开手机举到李泽言面前拿给他看，自顾自的解释道：“他们刚刚在广场，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。"
“好幸福啊他们。"你凑到李泽言身边又看了一遍照片，忍不住感叹道。
“你不幸福吗？"李泽言的声音从你上方传来，“我看你每天过的比小孩子还开心。"
你不可否认的点点头，抬起头看向李泽言正好对上他的眼睛。
“李泽言。"你想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定说：
“我们也去拍照吧。"
因为是年上，购物中心里的人群熙熙攘攘，好不热闹。
商品在橱窗里被灯光打的熠熠生辉，一路走来还有几只玩偶老鼠立在商店门口，手里不是提着灯笼就是举着春联。在一楼的正中央还有一片人造的樱花林，树枝上挂满许多红色的许愿签，吸引了许多前来逛街的小情侣们。
你跟着商城里的背景音乐哼着欢快的小调，在你身边的李泽言听见你细微的唱歌声，第一次觉得商场的背景音乐也没有像平时那么糟糕。
跟着地图导航，你挽着李泽言的胳膊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了目的地。
这是一家开在购物中心里的网红照相馆，每一期都会根据节日出不同的主题。现在正好临近新年，照相馆橱窗里展示的都是一片红红火火的喜庆气氛。你专注的看着每一对小情侣的妆造，盘算着要选哪一种。
此时，店员走了过来，热情地邀请你进店内看一看。
你和李泽言进店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，店员笑盈盈的递给你一本相册。你接过来向李泽言身边凑了凑翻阅起来。来来回回之间你觉得每一种主题都很好看，举棋不定间准备问问李泽言的提议。
由于长时间看着红色，倏地抬起头来，眼睛有些酸涩，视线还有一点恍惚。
李泽言看着迷迷糊糊的你，“怎么了？"
你闭上眼缓了一会，再睁开眼睛定了定神，“没事，看久了眼睛有些酸。"
“那就别看了。"李泽言二话不说合上你手里的相册。
“可是我还没选好！”你抗议道。
“第三套。"李泽言替你做了决定，淡淡答道。
你惊讶的看着李泽言，不禁感叹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个！"
“你看那套的时间最久。"李泽言不以为然的说着，末了还加了一句"笨蛋。"
你毫不在意的"哼"了一声，起身找店员告诉你的最终选择。
哦不，你和李泽言的最终选择。
店员领着你来到了服装间，从一排五颜六色的衣服中找到了你的红色嫁衣，你双手接过的时候无比虔诚。对店员道了句“谢谢"后，你一路小跑来到了试衣间，迫不及待的换好了衣服，满怀欣喜的来到了化妆台前。
中式婚礼的妆造很复杂，仅仅给你编头发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。
你坐在化妆台前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面也有了浅浅倦意，脑袋总是一点一点的。可自己的头发还在化妆师的手里，困意来袭时猛地一拽拉扯的生疼，也算是给你醒了困。
“也不知道李泽言那边怎么样了。"你心里想着。
男式的婚服相对比较起来要简单一些，不出一个小时就准备完毕。在此期间李泽言还回复了几封邮件，又特意点开看了看魏谦的朋友圈，顺手点了个赞。
毕竟相处多年还是有一点心有灵犀，李泽言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好慢，忍不住想去看看你。询问了店员你在哪后，便朝着你的方向径直走来。
你带上金凤钗和其他发饰之后一点睡意都没有了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重的很。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担心拍完之后会不会得颈椎病，却瞥见了向你走来的李泽言。
你开心地站起来想向李泽言跑去，却由于起身突然被发饰上的珠帘抽了一下脸。
“嘶"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，你下意识的想捂住脸，却比李泽言慢了一步。
还好，不是真金白银，杀伤力没有那么大。
“慌慌张张的。"李泽言低声责备道。看了你还没缓过来，忍不住问了一句：“还痛吗？"
“不痛了。"你喏喏地回应道，“就刚刚突然一下被吓着了。"
"没事就好。"李泽言抱了抱你低声说道。
摄影棚内。
“新娘再靠近新郎一点！"摄影师看着镜头说。你反应过来这称呼是喊你和李泽言的，瞬间让红晕爬上了脸。
李泽言却依旧波澜不惊，从背后搂过你的腰往前一带，你猝不及防向前一跌坠入怀里，想抬手扶住他的胳膊稳住，却被李泽言顺手牵住。
摄影师看着镜头里亲昵的一幕，瞬间按下快门，连拍几张。
“哎，对！就是这样！"摄影师说道。
你有些诧异的望向李泽言，在他的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刚刚慌张的模样。
“你真的很喜欢看我的脸。"李泽言的声音在你耳边环绕着，你却紧张的握紧了他的手。
“才没有。"你反驳道。
终于轮到休息一会，你坐在道具椅子上轻轻摩挲着椅背上雕刻的花纹，暗暗赞叹。
你对摄影室里的各种摆设都很好奇，从板凳看到木雕桌，再到桌面上摆放的玉酒壶与配套的冰裂纹杯。
“你知道交杯酒的来历吗？"李泽言说。
你拿起桌面的酒杯对着灯光强的地方看得入迷，没回头的问了一句，“是什么啊？"
李泽言也被你传染似的拿起另一只杯子缓缓开口说道：“合卺酒，即古人的“交杯酒”。在古代，结婚时人们用它作盛酒器。合卺，成婚。卺是瓢，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，新郎新娘各拿一个饮酒，是旧时成婚时的一种仪式。”
语毕，李泽言拿着空酒杯向你走来，从你手腕间交错穿过，轻轻一带，你的手腕便被抬高起来。
你看见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你们周围，李泽言身上被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，细细碎碎落在微波里，泛起水面涟漪，牵动你湖面上的一潭星。
摄影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，悄悄的拍下了这一幕。
本来照片要等第二天才能取，但耐不住李泽言财大气粗给你办了加急，所以你拿到照片的时候还残留着从打印机出来的温度，以及特别的油墨味儿。
你欢喜的选了一张发了朋友圈，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各种祝福。
从照相馆出来一路上你都抱着手机忙着回复，这次换成李泽言牵着你的手替你探路。
突然，你举起手机到李泽言面前，问他最喜欢哪一张。
李泽言接过来来回划了几下，最后停留在和你共饮交杯酒的那一张，"这一个。"
你凑过去看了看，笑了起来"我也是。"
接着，朋友圈那张存在多年的"财源滚滚"背景图，换成了你们举案齐眉的时刻。
回到家后正好赶上春晚开场，你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带着帽子率先窝在沙发里，才开口唤着李泽言：
"李泽言快来！春晚开始了！"
李泽言正想质问你这瓶像五谷丰登一样的酒是怎么回事，结果听见你喊他的名字闻声赶来，看着你开心的脸庞一瞬间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。
你拍了拍沙发示意让他坐到你身边来，目光却向下移看见李泽言手里的那瓶五谷丰登被放在桌上，心里暗暗想着今晚终于有口福了，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矜持的样子。
李泽言在你面前身边坐下，你的诡计终于得逞，主动向他的肩膀靠去。
李泽言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重量，浅浅的笑了一声便一把将你搂入怀中。此时的你在看着小品，空调的风向你吹来李泽言身上的清冽香水味，瞬间觉得温暖安心了许多，下意识地又贴紧了一些。
零点一过，外面的烟火开始绽放在夜空。客厅里没有开灯，窗外的烟火忽闪忽灭倒映在室内的白色墙壁上。桌上的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碰倒滚到了地毯上，你残留的意识尽数被酒精酒吞噬的一干二净，于是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，大胆的搂住李泽言，对着平日里冷峻的脸呵出一团醉意。
"李泽言。"你如燕语呢喃般唤着他的名字，强撑着渐渐愈合的双眼望着眼前人，"新年快乐。"
李泽言看着眼前迷迷糊糊的你，断断续续的说着话，暮地想起来这些年来有你的日子里，好像每天都意外不断。
但关于这些回忆，正是因为有你，才更加让人难以忘怀。
"李泽言。"你努力地定了定神接着说，"虽然你平时说话刻薄不近人情......"
"但是。”你回忆着上次看到的诗句，慢慢悠悠启唇，“夜晚潮湿，地面潮湿，空气寂静，树林沉默......”
“我好爱你。”
终于，摆在桌上的佳酿开始肆意妄为起来。空气中弥漫的葡萄酒味在这句话结束后开始升温发酵，未来得及散发开来的醉意被李泽言炽热的吻尽数给堵了回去，唇齿交缠之间裹挟着他的答案。
表达爱意的方式有那么多种，而他偏偏选择了最直接了当的方式，告诉你他有多爱你。
身边饱满馥郁的木质香调偷偷跑了出来，尽显温柔。
是失而复得的味道，是怦然心动的心跳。
室外是流光溢彩的烟花，室内是春光旖旎的风景。
遍阅人间色，韶华入星河。
end
凌晨。
李泽言打开手机，关闭了第二天的闹钟。
锁屏之前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桌面，你和他酒杯碰撞的样子早被他记在了脑海里。向来节制有度的总裁大人却在此刻变得贪得无厌，想再看一眼，再多看一眼。
倾尽的温柔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从照片里爬进了心里，顺着神经一路奔跑，最终化成诗句，诠释于今后每一个望向你的眼眸里。
